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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之心14

“你想不想见见卡宴的孩子们?”

他们的早餐有吐司、牛奶和用来涂抹的黄油,诺克提斯正在用刀面将黄油在吐司上抹开。

“因索姆尼亚里的’卡宴’,一栋新建的大楼……我看到一份报告,卡宴的孩子们都很怀念他们的陆行鸟叔叔。”

瞥见普罗恩普特浮现的笑意,诺克提斯抖了抖报纸,装模作样地读了一阵后,脑袋从报纸后面探出来,他看向普罗恩普特:“嘿,陆行鸟叔叔,考虑到路西斯境内人手不足,愿意为未来的希望贡献一份力量吗?”

吃完早饭后诺克提斯送了普罗恩普特一程。到卡宴后,普罗恩普特打开车门走下去,差点踩到石头绊了一跤。诺克提斯在驾驶座上望着他别扭的走姿,或多或少觉得有点好笑。在驶回王都大楼的途中,他又觉得刚刚那幅场景就像目睹自己的恋人去上他的第一天班。

诺克提斯回味了一会儿,被自己逗笑了,但也有点脸红。他由衷地为普罗恩普特高兴,高兴得暂时忽略了这几天一直困扰他的眩晕。他以为这只是睡眠不足的负面影响而已。

等他见到伊格尼斯,真正的挑战才正式开始。虽然伊格尼斯看不见他紧皱的眉头,却能听出他声音的虚弱。更可怕的是,前几天伊格尼斯甚至从他的脚步声中听出了异样。

“殿下,”在公共场合,伊格尼斯无论如何都坚持这个称呼,“您的身体没有异样吧?”

我有点头晕……这种话当然不能在伊格尼斯面前说。诺克提斯知道他患的只是感冒而已,或许还伴有低烧。只要多喝点水睡饱些就可以得到迅速恢复的疾病。

诺克提斯今天的头晕比平时更严重了些,应负起伊格尼斯格外吃力。

在午休时,他准备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一会儿。

伊格尼斯敲门进来,一般他不会在此时打扰。

“诺克特,你准备午休了?”

诺克提斯打了个哈欠:“你觉得呢?”

伊格尼斯微微弯了弯腰,左右转动脑袋,似乎在用左耳和右耳轮流探听诺克提斯话里的意思。 

“我让人帮忙整理出了一间睡房,就在隔壁。你过去休息一会。时间到了,我会去叫你起床。”

“就像以前那样?”

伊格尼斯笑了笑:“对,差不多,只是麻烦你别再像以前那样赖床。”

“这可难说咯。”

诺克提斯站起身,一阵强烈的晕眩朝他袭来,他差点跌回椅子上。

诺克提斯在干净的床上躺下,头整个地陷入柔软的枕头中。前所未有的眩晕感让他差点吐得满地都是。可他紧咬牙关,只向伊格尼斯要了一杯水。

伊格尼斯的声音倏然远去。

之后发生的事诺克提斯一点印象也没有。就连他到底有没有喝上那杯水他都不清楚。

他拜托伊格尼斯三十分钟后叫醒他,等到他真正清醒,印入眼帘的夜空让他产生了一种待在水族馆箱底的错乱感。

“你醒了?”

诺克提斯还在那间屋里,他环顾四周确保自己没有被劫持绑架。

他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普罗恩普特,他正开着一台柔和的小夜灯,似乎在读诺克提斯办公桌上的文件。

注意到诺克提斯的视线后,普罗恩普特无奈地笑了笑,他挥了挥手中的文件。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。

“真复杂。”他耸了耸肩。

诺克提斯理解过来:“你在分担我的工作吗?”

“我本来想。”

“然后发现这只有国王才能胜任?”

“嘿!我多花一点功夫也可以批改这些东西。”

“不说这个。伊格尼斯在哪?我原本要他三十分钟后叫我起床,现在整个下午都过去了。”

伊格尼斯绝不会忘了这件事,否则诺克提斯的高中也不会过得那么悲惨了。

“他让塔尔科特帮他,已经处理好文件回去了。”普罗恩普特表情柔和,但隐藏着些什么东西,他看着诺克提斯的眼神令后者心虚,“下午的时候,伊格尼斯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你发烧了。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把我吓坏了,你知道你自己那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吧。”

伊格尼斯还是发现了。

“我赶过来看见你躺在床上脸色发白……你觉得自己是国王,很了不起?连生了病也可以随随便便康复?”

“我想了一个下午。”普罗恩普特认真地说,“你得好好休息,诺克特。以后不管你做什么,我都会全力支持你。”

诺克提斯听不出前后两句话有什么关联,愣了一会儿,他很快笑出了声。

“喂!你别笑得这么过分。”普罗恩普特摸了摸后颈,“我下了很大决心啊!”

“我还以为你和伊格尼斯会联手让我禁足。”

“……老实说,一开始看到躺在床上的你时,我确实有这个打算。可最后还是放弃了,毕竟你是国王,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你。”

普罗恩普特突然想起了什么:“对了,我们得快点回去,有一件一定能让你恢复精神的事!”

诺克提斯以为普罗恩普特给他准备了什么美味的料理。可普罗恩普特兴奋地坏笑着,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。

普罗恩普特特意让诺克提斯推开家门。诺克提斯要普罗恩普特保证不是无聊的整蛊游戏,或是可怕的惊喜派对。普罗恩普特保证不是。

诺克提斯推开大门,起初没听到什么声音,只有一股奇怪的气味。但等他打开客厅的灯,一个黑色的影子朝他飞奔而来。

诺克提斯愣了一下,看着眼前的安布拉正在自己面前转圈,时不时亲密地扒一下他的裤腿。

“安布拉!你在哪找到他的?”

普罗恩普特看起来很高兴。

“在卡宴的孩子们那里。它见到我之后就不想离开了,他们看在我的份上就把安布拉拜托给我了。”

“嘿,安布拉,都跑到哪去了?”

诺克提斯揉着安布拉的脑袋,安布拉天真地回视着他。安布拉也变成了只普通的狗。

诺克提斯凝视着安布拉。突然间,毫无预兆的,诺克提斯哭了。他坐在地上哭得很安静,除了不时皱一皱眉头之外,只有眼泪在往下掉。

安布拉歪了歪头,打量着诺克提斯。

普罗恩普特坐到诺克提斯身边,他低声安慰他:“……别难过。”

“不、对不起……我想起了很多事。”诺克提斯说,他按着自己的额头,眼泪像纯净水一样滴落在地上,放大了木板的纹路,他抬起头,望向普罗恩普特,“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事。如果露娜也能见到这一切就更好了……她比我更期望这个世界的光明,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对我说起这些时眼睛便会闪闪发光。”

夜里两个人没有谈些什么,不约而同地继续睡在同一张床上。那张狭窄的床如同一片勉强滋养他们生长的土壤,他们的根在泥土下比从前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,汲取对方提供的养分。诺克提斯贴着普罗恩普特的后背睡觉,普罗恩普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不安,他全身全心地信任诺克提斯,让那个灰色的青年、疲倦的国王靠在他的背上。人生中从未有一刻,普罗恩普特感觉自己像一名真正的骑士。他的国王正在用这种方式羞怯地表达他对家人的思念。普罗恩普特没有转身抱住他,没有做任何越线的事,他们已经不再属于自己,能够为了私人感情夜不成寐,他们让一切该发生的事情都在泥土中缓慢生长,即便在阳光之下,事情没有质变,但他们缠在一起的部分已经越来越密不可分了。这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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